第五十四章皇家套路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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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歡他們趕到的時候，差不多已是晚膳時分。
提早跟來觀察動態的小栗子眼尖，一看到馬車便端著碗，風風火火的沖了過來：“主子，不是說將馬送回府上，便過來麽？怎麽會耽擱這麽久？”
她扶著馬車，一臉喪的走了下來：“你曉得一匹馬有多重麽？”
小栗子悄悄的將碗放在車轅上，搭了一把手，扶了扶自家主子，驚訝道：“主子你把它抱回去的？”
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，嘟囔道：“可不是怎麽著，老子怎麽沒讓顧南卿捶死它，這麽難伺候的……”
小栗子沒有聽清，一臉懵懂的問她：“啥？主子你說啥？”
清歡眨眨眼，揮開他的手，不耐煩道：“我是說，老子餓了，你聽清楚沒？”
小栗子了然的看了她一眼，撒開丫子便朝著大廚房跑去。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，輕嘆出一口氣，覺得像她這般苦命的姑娘委實是不多了。
但，倒是解決了明日涉獵存在的大問題。
……
第二日一早，清歡便捂著胳膊一臉愁苦的坐在桌邊，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。
她幹爹一開始還可以無視她，與嬌妻們談笑風生。但，當她第四次抖著手將丸子砸在湯盤裏，將湯汁濺了自己小兒子一臉的時候，終究是忍不住了。
她幹爹擡起眼來，看向她身側的顧南衣，親切又和藹道：“南衣啊，你瞧你這一臉的湯湯水水，讓旁人看到了像什麽樣子，快下去收拾收拾，”目光微轉：“清安啊，昨兒我聽說你將你大哥的的盧馬拖回了府。我還以為是旁人說笑，沒想到……”
笑的意味深長。
剛剛起身準備洗臉的顧南衣默默的坐了下來，吩咐站在一旁的婢女去拿一塊手帕，然後擡眼看向主座，笑道：“可不是，當時若不是我搭了把手，清安昨日手怕都要斷了。”
清歡楞了楞，一臉隱忍的笑著：“是啊是啊，多謝三哥。”
顧南衣摸了摸她的頭，將手上的湯汁全抹了上去，滿意道：“清安委實是客氣。”
老子客氣你全家！！！
兩個人插科打諢說的歡快，整個飯桌都顯得其樂融融。
眼見著話題就要被掀了過去，她幹爹笑瞇瞇的打斷他們，語調帶著不易察覺的危險：“清安啊，那的盧馬……你牽去是做什麽？”
清歡“啊”了一聲，想了想，做出一副窘迫的樣子來：“這不是……因為窮麽。”聲音漸漸放輕：“那的盧馬三哥說是匹好馬，能賣個好價錢。大哥又正好不要，我討過來還能補貼一二，更何況現下流行節儉，所以物盡其用麽。”
說到最後，她摸著頭“哈哈”幹笑了兩聲。
周圍一片靜寂。
她放下手，不動聲色的拍了拍顧南衣的肩膀：“你說是不是啊，三哥？”
他看著肩膀處多出的手印，明晃晃的，點了點頭，冷哼了一聲，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：“膽子肥了？”
清歡霎時將手放了下來，挺直了腰肢，坐姿乖巧。
根據手感，若是她沒有猜錯，是罕見的絲緞。所以，顧南衣犯起病來怕不是她能夠承擔的起的。於是，見好就收是不變的處世法寶。
她幹爹瞇了瞇眼，輕輕攪了攪手裏的粥，道：“南疆的的盧馬，有價無市，南卿倒也是舍得。”
未等對面的顧南卿說話，清歡便笑道：“大哥向來慷慨大方，自然是舍得。”
她擡起眼來，對上一雙暗沈的眸子，清了清嗓子，接著笑道：“不過是南疆的一匹的盧馬，按著我們的交情，再加上一匹北漠的汗血寶馬也不成問題，你說是不是啊，大哥？”
顧南卿放下手中的湯匙，亦回笑道：“清安委實是說笑了，大哥府上哪裏來的汗血寶馬可以送你。”
她笑的憨厚：“我不就是打一個比方麽。”
顧南卿嘴角微微繃緊：“這個比方打的怕是不合時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她幹爹便站了起來。面色如常，唯有一雙眸子裏暗潮翻湧，他沈怒道：“都給我閉嘴！”擡起眼來，揚聲道：“各位，今兒涉獵，務必要博一個好彩頭。”
她幹爹一站，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，整齊度訓練的比禦林軍還要有素。
“定不負皇上所托！”
飄揚的軍旗，在寒風中獵獵作響。清歡垂下了頭，掩住眸中的不安，將將幹爹投過來的目光，讓她有些迷茫。皇家套路深，她看不大懂。
按照往例，涉獵之前要進行分組。若沒有出現什麽差錯的話，她定會和顧南衣一組，還會帶上裴策。而今年裴策游學，所以，寒風中僅有謝清歡和顧南衣兩人大眼瞪小眼。
清歡眨了眨酸痛的眼，握緊了韁繩，道：“你有沒有覺得，我們只有兩個人在一組，有些尷尬？”
顧南衣聞言挑高了眉梢：“怕我搶了你的彩頭？”
她翻了個白眼，小聲嘟囔道：“老子怕個錘子喲。”
顧南衣冷笑了一聲：“你可以說的再小聲一點，我聽的見。”
她抿起了唇，表示變態她惹不起。
顧南衣倒是不和她計較，扯了扯唇角，握住了韁繩，調轉了個方向，凝向遠處的山峰，有煙霧繚繞，偶爾會有海東青掠過，霎時便無了影蹤。他瞇起了眸子，輕聲問她：“謝清安，你想不想博一個好彩頭？”
看他問的認真，她也不好插科打諢，搖了搖頭，鄭重道：“不想。”
顧南衣偏過頭來：“？？？”
她好脾氣的解釋道：“我曉得我這樣說很不理智，但若是如你父皇所期望的那樣，我們博了一個好彩頭，才真真是不理智。”拉了拉韁繩，安撫了一下身下的馬，接著道：“相當的不理智。”
聞言他眸中閃過細碎的笑意，卻攤了攤手，表示他聽不大懂。
清歡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，扯出一抹笑來，問他：“木秀於林，這句話不是你告訴的我的麽？”
未等他回答，她便垂下頭來，撥弄了撥弄馬鬃，聲音放的輕輕的：“我不曉得你裝作不懂的樣子是在逗我，還是在試探我，我只曉得蠢笨是唯一的活路。”擡起頭來：“你向來比我聰慧，所以，有些話，你為何非要我說給你聽？”
我想說的你都曉得，所以，為何還要說出來？
沒必要啊，真真是沒必要。
幹爹讓我博一個好彩頭，無疑是想把我推向風口浪尖。在西楚，彩頭背後，攸關國運，所以，活靶子的滋味並不好受。更何況，後梁太子的身份極為敏感。
她深深嘆出一口氣，在眉骨處搭了個涼棚：“只顧著說話，都沒發現人快走光了，我們也走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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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扶著馬車，一臉喪的走了下來：“你曉得一匹馬有多重麽？”
小栗子悄悄的將碗放在車轅上，搭了一把手，扶了扶自家主子，驚訝道：“主子你把它抱回去的？”
她煩躁的抓了抓頭發，嘟囔道：“可不是怎麽著，老子怎麽沒讓顧南卿捶死它，這麽難伺候的……”
小栗子沒有聽清，一臉懵懂的問她：“啥？主子你說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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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栗子了然的看了她一眼，撒開丫子便朝著大廚房跑去。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，輕嘆出一口氣，覺得像她這般苦命的姑娘委實是不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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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一早，清歡便捂著胳膊一臉愁苦的坐在桌邊，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顫抖。
她幹爹一開始還可以無視她，與嬌妻們談笑風生。但，當她第四次抖著手將丸子砸在湯盤裏，將湯汁濺了自己小兒子一臉的時候，終究是忍不住了。
她幹爹擡起眼來，看向她身側的顧南衣，親切又和藹道：“南衣啊，你瞧你這一臉的湯湯水水，讓旁人看到了像什麽樣子，快下去收拾收拾，”目光微轉：“清安啊，昨兒我聽說你將你大哥的的盧馬拖回了府。我還以為是旁人說笑，沒想到……”
笑的意味深長。
剛剛起身準備洗臉的顧南衣默默的坐了下來，吩咐站在一旁的婢女去拿一塊手帕，然後擡眼看向主座，笑道：“可不是，當時若不是我搭了把手，清安昨日手怕都要斷了。”
清歡楞了楞，一臉隱忍的笑著：“是啊是啊，多謝三哥。”
顧南衣摸了摸她的頭，將手上的湯汁全抹了上去，滿意道：“清安委實是客氣。”
老子客氣你全家！！！
兩個人插科打諢說的歡快，整個飯桌都顯得其樂融融。
眼見著話題就要被掀了過去，她幹爹笑瞇瞇的打斷他們，語調帶著不易察覺的危險：“清安啊，那的盧馬……你牽去是做什麽？”
清歡“啊”了一聲，想了想，做出一副窘迫的樣子來：“這不是……因為窮麽。”聲音漸漸放輕：“那的盧馬三哥說是匹好馬，能賣個好價錢。大哥又正好不要，我討過來還能補貼一二，更何況現下流行節儉，所以物盡其用麽。”
說到最後，她摸著頭“哈哈”幹笑了兩聲。
周圍一片靜寂。
她放下手，不動聲色的拍了拍顧南衣的肩膀：“你說是不是啊，三哥？”
他看著肩膀處多出的手印，明晃晃的，點了點頭，冷哼了一聲，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：“膽子肥了？”
清歡霎時將手放了下來，挺直了腰肢，坐姿乖巧。
根據手感，若是她沒有猜錯，是罕見的絲緞。所以，顧南衣犯起病來怕不是她能夠承擔的起的。於是，見好就收是不變的處世法寶。
她幹爹瞇了瞇眼，輕輕攪了攪手裏的粥，道：“南疆的的盧馬，有價無市，南卿倒也是舍得。”
未等對面的顧南卿說話，清歡便笑道：“大哥向來慷慨大方，自然是舍得。”
她擡起眼來，對上一雙暗沈的眸子，清了清嗓子，接著笑道：“不過是南疆的一匹的盧馬，按著我們的交情，再加上一匹北漠的汗血寶馬也不成問題，你說是不是啊，大哥？”
顧南卿放下手中的湯匙，亦回笑道：“清安委實是說笑了，大哥府上哪裏來的汗血寶馬可以送你。”
她笑的憨厚：“我不就是打一個比方麽。”
顧南卿嘴角微微繃緊：“這個比方打的怕是不合時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她幹爹便站了起來。面色如常，唯有一雙眸子裏暗潮翻湧，他沈怒道：“都給我閉嘴！”擡起眼來，揚聲道：“各位，今兒涉獵，務必要博一個好彩頭。”
她幹爹一站，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，整齊度訓練的比禦林軍還要有素。
“定不負皇上所托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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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歡眨了眨酸痛的眼，握緊了韁繩，道：“你有沒有覺得，我們只有兩個人在一組，有些尷尬？”
顧南衣聞言挑高了眉梢：“怕我搶了你的彩頭？”
她翻了個白眼，小聲嘟囔道：“老子怕個錘子喲。”
顧南衣冷笑了一聲：“你可以說的再小聲一點，我聽的見。”
她抿起了唇，表示變態她惹不起。
顧南衣倒是不和她計較，扯了扯唇角，握住了韁繩，調轉了個方向，凝向遠處的山峰，有煙霧繚繞，偶爾會有海東青掠過，霎時便無了影蹤。他瞇起了眸子，輕聲問她：“謝清安，你想不想博一個好彩頭？”
看他問的認真，她也不好插科打諢，搖了搖頭，鄭重道：“不想。”
顧南衣偏過頭來：“？？？”
她好脾氣的解釋道：“我曉得我這樣說很不理智，但若是如你父皇所期望的那樣，我們博了一個好彩頭，才真真是不理智。”拉了拉韁繩，安撫了一下身下的馬，接著道：“相當的不理智。”
聞言他眸中閃過細碎的笑意，卻攤了攤手，表示他聽不大懂。
清歡恨鐵不成鋼的咬了咬牙，扯出一抹笑來，問他：“木秀於林，這句話不是你告訴的我的麽？”
未等他回答，她便垂下頭來，撥弄了撥弄馬鬃，聲音放的輕輕的：“我不曉得你裝作不懂的樣子是在逗我，還是在試探我，我只曉得蠢笨是唯一的活路。”擡起頭來：“你向來比我聰慧，所以，有些話，你為何非要我說給你聽？”
我想說的你都曉得，所以，為何還要說出來？
沒必要啊，真真是沒必要。
幹爹讓我博一個好彩頭，無疑是想把我推向風口浪尖。在西楚，彩頭背後，攸關國運，所以，活靶子的滋味並不好受。更何況，後梁太子的身份極為敏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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